湖畔小林，还是熟悉的地方。
我一如既往坐在石椅上，看着碧瞳蹲在林子里捡一些奇怪的果子，我唯一的任务就是制止她把果子放进嘴里。
碧瞳穿着我买的鞋子，此刻在愉快地踩着草地，外边行人稀稀疏疏，没有人看得到她，根据小染的解释，心诚则灵。
也就是说信就看得到不信就看不到的意思。
实在无聊。
我用手机拍了张碧瞳的背影，然而里面只是一些草和树干，完全看不到碧瞳的身影。
意料之中。
一阵微风吹过，碧瞳长裙飘扬，如同天仙降世。
真好啊，秋林大学的午后，外边的白芸湖波光粼粼，湖水清澈见底，林子里边凉快清爽，小道整洁。
要是没有上课这个烦人的现实就好了。
“碧瞳。”
“克克克。”
她跑了过来，很自觉地蹲下了。
我抱起她来了几圈萝莉旋转。
“明天见。”
我喘着气说道。
“再见，大哥哥。”
刚走出湖畔小林，遇上了买肉丸的小哥。
“哟，老板。”
“李同学，你好啊。”
因为经常跟他买肉丸，所以能聊上几句。
“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有一技旁身啊。”
老板看了我一眼说道。
“大学生就这样，什么都学什么都不精。”
我表示很无奈。
老板微微一笑，说道：
“不是这个意思，我是说退魔方面的。”
我立马后退几步：
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是前几届的社员啦，你想想看，难道一个社团就招一届吗？”
“你想干嘛？”
我依旧保持警惕。
“我没想干嘛，就是随口一说。”
老板忽然低下声。
“干这行没有一技旁身可是很难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我往回走。
虽然不知那人是真是假，这句话说得倒是很中肯。
但不要说什么一技旁身…李琳人都没影，人偶师又一直在教导徐乐乐，我去哪里学？
对了，还有一个人。
嗯，其实也不算是人。
“小染染，请你教我学点什么护身的法术吧！”
今天的社团里，依旧只有小染一个人。
小染想了一下：
“这样，大哥哥带我去兜风我就教你护身法术。”
原来你还记得这回事…
“社团怎么办呢？”
“今天既不是星期三也不是星期六，你在犹豫什么？”
“哦…”
我有些尴尬，话说今天星期几来着…
就这样，我和小染兜风去了，其实也就是沿着大学转一圈，这些路我还是基本熟悉的。
我停在了体育馆外边的小卖部买了瓶水。
“小染想吃这个。”
她指着冰柜里面的雪糕。
“哟，哪来的小女孩这么可爱。”
店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在冰柜旁边的小染有点疑惑。
“我侄女，带她来学校玩两天。”
我不慌不忙说道。
“哦，这样。”
店主释然，完全不对她的奇装异服或者不上课什么的进行质疑。
我买了两条雪糕，一人一条，坐在阶梯上吃起来。
“我说，为什么小染又可以被看到了？不是说怪异普通人看不到吗？”
我很疑惑。
“既然可以隐身，只要我想当然也可以现形了，而且是合理的现形，不会有任何的问题。”
小染舔了舔雪糕。
“为什么？”
很好奇。
“因为这种看不到鬼怪的人本身就不相信鬼怪的存在，所以就算鬼怪出现了也会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，说白了，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而已。”
“所以看到你一身奇装异服也不会觉得奇怪咯？”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要隐身呢？”
我还是很疑惑。
“因为本来就没有隐身啊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越来越疑惑。
“小染如果告诉一个普通人，小染是一个人偶，那个人会相信吗？”
“很可能不会。”
“所以就选择性地忽视我，当我不存在。”
“心诚则灵，原来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对，不过直接跟他说话的话他就不能无视小染了，就会想小染在说谎，或者疯了什么的吧。”
“那进一步证明会怎么样？比如拆只手下来什么的。”
“他会无视小染，甚至不会记得刚才小染说的话，也就是自我保护的机制。”
“也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的世界变得合理，是吧？”
我恍然大悟。
“可以这么说，只不过在遇到我们的时候这种机制会更加偏激而已。”
小染又舔了舔雪糕。
“所以小染需要现形，也就是强行让普通人承认自己的存在的话，需要消耗精神力，不能保持太久。像大哥哥这种类型的人，也一定是被鬼怪强行现形，并且你也相信了鬼怪的存在的结果。”
“可是我没遇到过啊。”
我很纳闷。
“一定有的，以前的某个时候，某只鬼怪，主动在大哥哥面前现形了，只是大哥哥忘记了而已。”
小染十分肯定。
是这样吗？完全没印象。
算了，多想无益。
我拿出两张纸巾擦擦小染的嘴，她犹豫了一下，没有拒绝。
“小染，你吃雪糕没事吧？我是指，怎么排出来什么的。”
我善意提醒一下，因为小染是尸体做的，所以那方面的功能应该是没有的。
“变态。”
小染有些不开心。
“我这是关心你。”
我语重心长。
“万一堵住了怎么办？”
“大哥哥最蠢的地方在于用常理去揣摩鬼怪。”
小染如此说道。
好像确实很有道理。
之前出现这么多的意外几乎全都是和鬼怪有关，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问题，都不怎么思考了。现在想想，小染简直一针见血。
“小染，感谢你！”
我激动地摇了摇她，而她只是把我的手挪开。
之后我们又去逛了许多地方，实验基地，地铁商业街，菜市场什么的，最后又回到这边来。
体育馆内。
我和小染在观众席上坐着。
平时是不给进入的，我们偷偷溜了进去。
“这么大的地方举行活动的时候一定很热闹吧？”
小染说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。”
“对啊，每年都有体操比赛，很精彩的。”
我答到，当然不止体操比赛，只是我只看过体操比赛，还是翘课去的，看着舞台上的女生大片**还有那曼妙身姿，即使后来被点了名也依旧觉得不虚此行。
“是吗，想看。”
我想起人偶师说小染是最近做出来的，世界对她一定很新鲜吧，每一次视线所及都是新鲜的事物，每一次的触摸都是全新的感受。
名为世界的舞台上，她才刚刚登场。
就这么想着，小染不动声色地走到舞台上，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刻着笑脸的面具戴在脸上。
我静静看着她。
她踮起脚尖，朝我这边微微颔首。
起舞
舞步轻快，十分有活力，每一步都如此优雅从容，一个欢脱的邻家少女形象呼之欲出。
而后节奏加快，小染加速旋转，洛丽塔长裙绽放于舞台之上。
她就这样转了两圈，又回到舞台中央慢慢伸展腰肢，动作之间没有任何的脱节，每一步都是那么自然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芭蕾舞，惊讶于小染体态动作优美。
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要带一个微笑面具跳舞，这种舞蹈如此活泼迅捷，如此美丽多变，确实容不下第二种表情。
节奏越来越快，踮起的脚尖滑动一般在舞台上快速移动着，同时手也配合步伐时而伸展时而收起，有时那娇小的躯体惊鸿一跃，如傲凤展翅。迅捷的步伐在舞台上游走，又如同女王巡视领地。
对，此刻的你，就是女王啊。
我想。
节奏放慢，她也慢慢停止旋转，然后朝我鞠一躬。
舞毕
我只能献上自己寒酸的掌声。
小染整理了一下衣服。
噔噔噔
光洁的地板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我们赶紧从侧门踮起脚溜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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